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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一八 靖康之變(八十三)

梁紅玉見燕小乙、包道乙走後她也陷入了沉思,左右為難起來。其實現在韓世忠根本不在江陵,甚至不在荊湖北路。

由於韓世忠出身西軍,又幫助种師道做事,他當荊湖經略使也是張邦昌等人分化華夏軍的舉措。自從當了荊湖北路經略使後,韓世忠就受到了各方掣肘,不但荊湖北路的各處廂軍不受韓世忠調遣,而且軍餉也是不足。

好在韓世忠有原來江寧水師的底子,他到了江陵後又一次將水師擴建到了8000人。這支水師也是經歷到了黃天蕩抗金、長江劫糧等幾次水戰多少有些蕭殺之氣,比起那些江南的老爺兵不知搶了多少。至於軍餉不足,他們的水師本來就是靠著華夏軍商棧供應,朝廷的依靠糧餉根本不能控制他們。

劉星源在巴蜀自立為王后,韓世忠將水師大部分兵力分佈在夔州方向,時刻防備劉星源出三峽沿江東進,這樣一來江陵府也只有2000水師而已。

後來金兵南下中原,宗弼帶領重兵圍困襄州。如果襄州一失,江南與西北的商路也就完全斷了。有此种師道也顧不得宋朝廷的臉面了,所以他就命令吳麟、吳玠兄弟秘密帶人潛入了襄州城,以雷霆手段奪了襄州的指揮權,為此襄州的攻防大戰拉開了帷幕。

吳麟守衛襄州其兵力也是捉襟見肘,他透過錦衣衛的渠道請种師道調遣韓世忠前往襄州助戰。韓世忠接到种師道傳來的命令後,不敢怠慢,於是急忙召集荊湖北路的各路水軍前往襄州助戰。不過韓世忠的水師分佈於荊湖北路各地,急忙之間他只是調集了一半水師就匆匆趕往襄州助戰了,此刻的江陵府雖然有廂軍護衛,但是這裡的廂軍只是聽命於宣尉使府,即使韓世忠在的時候也是萬難調動,又何況如今韓世忠不在江陵,她梁紅玉更是難以調動一兵一卒的。

梁紅玉也真是無法確定這兩個人的身份,首先她對這個腰牌的就不怎麼看中,平西侯的親筆信她更是無法判斷。她本身是出身於樓蘭瓦舍之中,識字本來不多,也就是這些年跟著韓世忠一起認了一些字,那也就是能勉強讀懂信的意思,至於信的真假虛實他也是無從判斷了。

梁紅玉顯然沉思許久,這時候有家人來報說是楊華到了。韓世忠帶領水師去襄州助戰的之是,也還留下了一個營500水師在江陵,並且將善於造船的楊華留在了這裡。楊華在種師道的指導下改進了一種可以八面用風、速度極快的飛剪船,得著了种師道的賞識,自然也得到了韓世忠的重用。

不過楊華是御林軍出身,上陣打仗並不是強項,因此韓世忠把他留在江陵府守衛老家也算是用人得當。現在戰事趨緊,楊華這幾日在水師寨中加緊操練,今日得到了梁紅玉的傳喚,他不敢怠慢,急匆匆就趕往了經略府。

梁紅玉把種世仁的信件遞給了了楊華,楊華看了以後也是吃驚非小。

梁紅玉問道:“楊華,你是御林軍出身,也算是有些見識的,你說說這鎮江府去的去不得。”

楊華聞之急忙搖頭擺手,道:“夫人明鑑,我只是一個善於操舟造船的工匠,那裡有這些見解。”

梁紅玉一聽,眉頭緊皺,不在言語。她此刻暗暗後悔,沒有在折賽花身邊多待上一些時日。當初种師道讓他在折賽花身邊侍候,那是有意讓她學習折賽花的決斷軍機的本領,只是她在折賽花身邊時日甚少,沒有學到多少本領。如今韓世忠不在身邊,她也沒了主意。

梁紅玉沉吟了一會兒,道:“你看這個信是真是假。”

楊華看了看,搖搖頭道:“小人實在無法短真假。”

梁紅玉聽了直嘬牙花子,半晌她問道:“你造的那些快船還有多少艘?”

楊華道:“華夏王也曾經有過吩咐,讓我多造這種飛剪快船,說是今後必有大用。所以這一年來我日夜督造,不敢懈怠。如今我已經造了10艘飛剪船,韓世忠爵爺帶走了5艘快船,如今江陵還有5艘快船。”

梁紅玉道:“5艘也夠了,我來問你,如果帶人去鎮江府,那裡真有金人的圈套,這飛剪快船能否跑得脫。”

楊華道:“這個夫人放心,別說金虜盡是北方騎兵,不識水性。就是大宋水師的艨艟鉅艦,快蟹哨船,也休想追上我的飛剪船。”

梁紅玉道:“好,如今帶著你的飛剪船,咱們鎮江府走一遭。”

楊華道:“帶多少人去。”

梁紅玉道:“不用多帶200人足矣。多留些船艙的的空間留給康王和平西侯爺。”

楊華道:“夫人放心,我這就去安排。”

梁紅玉、楊華等人準備去鎮江府暫且不提,再說銀術可。這銀術可一心想抓住宋徽宗,沒想到在伏牛山吃了大虧,他本想帶兵再次圍剿伏牛山,沒想到此刻傳來了宋高宗在鎮江府登基的訊息。於是他把宋徽宗的事情通報給了宗弼,他請求宗弼王爺在河東攔截宋徽宗,以免宋徽宗去到西北,而逃自己親帥3萬大軍氣勢洶洶的直奔鎮江府而來。

銀術可也知道到了江南水師作戰最為重要,一路之上他不斷的強徵各路船支,有繩果帶領,水路並進直撲江南。

繩果自知在三河鎮犯下了錯誤,間接導致怯不花戰死,他懼怕銀術可處罰,因此此次南下格外出力。銀術可深知繩果是宗望的心腹之人,也不好處罰,因此讓他掌管船隻,一個是下江南確實需要水師,二是也是讓繩果離自己遠遠的,免得徒生悶氣。

銀術可大軍一路勢如破竹,所到之處無人阻攔。大軍兵峰很快就到了江北的揚州。宋朝的揚州知府名喚万俟卨,此人也是無能之輩,見金軍南下自己毫無抵抗之意(其實也不怪万俟卨,當時中原王朝的官員大都如此),可是如果讓他棄城而逃,又怕損害自己的名聲。就在這時,宋高宗在鎮江登基繼位的詔書明發天下,這可給他逃離揚州的好藉口。

万俟卨以恭賀高宗皇帝登基繼位為由,帶了賀禮離開了揚州,過長江就來到了鎮江府。

宋高宗趙構登基後,平西侯種世仁為丞相兼天下督招討兵馬大元帥,封汪伯彥為御史中丞代管戶部,王淵為御林軍都指揮使,其餘個人具有封賞。

不過宋高宗看到自己左右的大臣只有寥寥數人,各地官員也不見前來送禮祝賀,心中也覺得了然無趣。登基大典後,便呆在行宮(原來鎮江府衙)悶悶不樂。

這一日,宋高宗著急種世仁和汪伯彥等諸人議事。

宋高宗道:“朕繼承大統,只為中興我朝,各地官員居然不到鎮江朝貢,實在是大大有罪。”

汪伯彥自然明白宋高宗的心思,於是對宋高宗道:“陛下登基的明詔已發,各地官員的賀禮早晚必到,還請陛下放心。”

種世仁此刻內心著急,雖然他號稱兵馬大元帥,不過手下水師只有千人,而且船隻不足,根本難堪大用。他現在急切盼望各地能派來勤王的人馬,特別是江陵的韓世忠的水師和秀州的錦衣衛。

種世仁想著想著便走了神,他的神情被宋高宗看到了。高宗皇帝道:“種愛卿,你雙眉緊鎖,這是何意啊?”

種世仁立刻緩過神來,道:“陛下,臣子思忖,這水師雖然建立起來了,可是缺少船隻軍械,一時很難成軍,故而思忖。這金軍一旦南下……”

汪伯彥一聽,立刻打斷種世仁的話,道:“丞相大人多慮了,陛下明詔以下,讓天下州府都來鎮江府勤王,到時候兵馬雲集,丞相還怕缺人嗎?”

種世仁見汪伯彥就煩,在種世仁心中,汪伯彥這種人就是典型的奸臣,要不是他鼓動宋高宗登基,那裡徒生這許多事端。

種世仁剛要呵斥汪伯彥幾句,這時黃門官來報,說是揚州知府万俟卨前來恭賀高宗登基。

汪伯彥一聽喜上眉梢,道:“陛下,這揚州知府万俟卨與臣有故交。今日能不辭艱辛過江來賀,實乃大大忠臣。”

種世仁一聽一皺眉,道:“這恭賀陛下登基哪有官員私離戍地的道理,派人將賀表、賀禮送來也就是了。如果天下官員都像万俟卨這樣,天下豈不是大亂了。還請陛下要斥責一番,讓他趕快回去守衛城池。”

宋高宗道:“如今天下已然大亂,能來此地護駕的都是忠臣怎可斥責。丞相是百官之首,就帶領百官代朕去碼頭迎接吧。”

種世仁雖然不願意,但是也是胳膊擰不過大腿,於是躬身施禮,道:“遵旨。”

種世仁無奈來到碼頭,此刻万俟卨已經棄舟登岸,來到了碼頭之上。他見種世仁帶領不少官員來到碼頭。他雖然不認識種世仁,但是看到種世仁一身團龍蟒袍,身後的官員也都是烏紗紫袍,便猜到這群官員都是朝中大員,於是立刻跪倒在當場扣頭行禮。

万俟卨對著種世仁道:“下官揚州知府万俟卨參見王爺。”

種世仁聽了微微皺眉,他對一旁的汪伯彥道:“王大人,此人便是万俟卨嗎?”

汪伯彥急忙從百官的隊伍中走到種世仁身邊,道:“正是,丞相勿怪。万俟卨大人不知大人的身份,故而稱呼錯了。”

說罷,他急忙來到汪伯彥的身邊,低聲道:“快起來,這個不是什麼王爺。是陛下新封的丞相,平西侯爺種世仁。他身上穿的是侯爺蟒袍。”

万俟卨見狀嚇出一身冷汗,更不敢起身,跪在那裡連連扣頭,道:“小人不知,小人不知,請丞相恕罪。”

種世仁原本以為万俟卨也跟汪伯彥一樣獐頭鼠目一副小人嘴臉呢,沒想到万俟卨倒是相貌堂堂,一臉書生氣息,心中也就沒有了怪罪之心。他道:“起來吧,不知者不怪。”

万俟卨這才站起身來,從袖釦中抽出一張禮單,對種世仁道:“這是下官帶來恭賀聖上登基的禮單,請大人過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