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想不到你還挺有自知之明。”餘正陽雖然嘴上滿不在乎,但是還是驚歎於這個女孩的反思考能力。
一個把自己威脅指數放到最低的傢伙,很容易讓人放鬆警惕。
這也是大部分普通人思考的問題。
陳琳無奈地笑了幾聲,她也不想把自己的安全交到別人手裡。
但是她的媽媽現在情況很不樂觀,要是剛剛樓底下的是別人,她也不會冒險暴露自己的位置。
餘正陽隨手把骨刀放在腳邊,隨後把手搭在了婦人的手腕上,閉眼認真感受起她的脈搏。
陳琳焦急地在一旁等待,不久餘正陽背對著她道:“你母親現在情況很不樂觀,按照現在的身體狀況來說,堅持不過今晚。”
“那恩人你快用藥啊。”女孩身體微微發抖,彷彿快要崩潰一般。
“藥暫時還用不了,最少得等到兩天後。”餘正陽彷彿沒有注意到身後的異樣,繼續搭著脈搏。
女孩看著近在腳邊的骨刀,起了歹心。
這傢伙明明有藥,卻不用!
為什麼非要等到兩天後?
媽媽能堅持兩天嗎?
陳琳舔了舔乾涸的嘴唇,往前走了一步。
而她的動作全部被自己的影子,對映在餘正陽跟前的牆壁上。
正在餘正陽準備殺掉她的時候,陳琳卻只是蹲下了身子。
喉嚨沙啞道:“兩天,恩人,我媽能堅持那麼長時間嗎?”
“很難,不過這也不是不可能。”餘正陽撿起地上的骨刀,在手裡把玩道:“有一種變種感染者體內蘊含著,它還是人類時候的全部精華,那精華的位置就在它的左心房,實力大概在一階異獸左右。”
“只要取來變種感染者的心臟,就可以治好我的媽媽嗎?”陳琳心中燃起了希望。
“並不,最多隻能起到拖延時間的效果,但是肯定可以讓你媽堅持兩天以上。”餘正陽把骨刀還給了陳琳。
剛剛他拿到骨刀的時候就在上面覆蓋了一層腐蝕粘液,只要陳琳碰一下她的手就會被瞬間腐蝕。
“恩人這是……”陳琳露出疑惑的表情,不理解為什麼餘正陽會把骨刀還給她。
“怎麼?你想讓我去殺感染者?”餘正陽皺起眉頭看著她。
“不不不,沒有,我只是以為恩人你嫌棄這柄骨刀太破了。”陳琳瞳孔中透露出一絲惶恐的光芒,連忙擺手解釋。
這一下倒是讓餘正陽哭笑不得。
破?
三階異獸的頸椎骨製成的武器如果還破的話,那他的技能又算什麼?
兩個臭屁嗎?
“別多想,等你用完了再還給我,還有就算你丟了這柄骨刀也不能丟,它現在算是你媽媽的命,你唯一可以用來交換救助你媽命的東西。”餘正陽眼睛盯著女孩手裡的骨刀。
說不喜歡是假的,但是他需要了解這個女孩到底有多大的本事。
如果真像表現出來的這麼弱的話,反而讓他放心。
“恩人,我該去哪找變異感染者呢?”已經快走出屋子的陳琳忽然扭頭看著坐在地上的餘正陽。
餘正陽扭頭指著,天空上的那顆血色紅瞳:“等它落下去。”
……
“咔噠”
陳琳深吸一口氣,直接開門。
昏暗的光線瞬間投進門內。
只見隨著聲音的響動,走廊上,一頭渾身滿是暗紅色血漬的感染者猛然轉頭,在嗅到人類的氣味後,瞬間嘶吼一聲,飛快的衝了過來。
陳琳一臉慌張,骨刀在手裡不斷地哆嗦,她的表現都被餘正陽看在了眼裡。
忽然餘正陽立馬起身,那感染者竟然直接繞過陳琳,朝自己衝了過來。
“他媽的重男輕女?我就這麼有吸引力?”餘正陽一拳打爆了感染者的腦袋,濃郁的腥臭味徹底掩蓋住了他的氣息。
“你是怎麼做到的?”餘正陽心生疑惑,手不自覺地摸著下巴。
能讓感染者主動避開忽略的情況,他還是第一次碰到。
按道理來說,只要是活物感染者都不可能會無視啊?
不過女孩接下來的話,倒是徹底解開了這個迷惑。
陳霖琳嘴唇微微抿著,似乎在內心掙扎著要說出什麼,卻又止於唇邊。
想到母親的病情,她還是開口道:“我是一個死人,或者說……是一具屍體。”
“怎麼可能?”餘正陽假裝不可思議道:“你這話說的,比剛剛那個感染者主動避開你更加讓我難以相信。”
“真的!”陳琳伸手就把外套扯開,露出裡面潔白的肌膚,當著餘正陽的面,把肩膀上的那層假皮撕了下來。
露出了裡面的兩個數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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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忽然就活過來了,但是我媽看到我從那堆屍體裡鑽出來很開心。”陳琳重新蓋上數字,穿上外套。
“你還讓誰看過?”餘正陽面色凝重,就算女孩不說他也知道,她絕對和自己一樣是從實驗室出來的。
“沒有了,連媽媽都不知道。”陳琳眼神真切,看不出來說謊的跡象。
“她會不會也是系統攜帶者?”陳星牧眉頭緊鎖,現在自己的系統正在吞噬,派不上用場,還是不要打草驚蛇為好。
“既然這樣那你趕緊去找變種感染者吧,你媽著急用呢。”餘正陽提醒道。
現在最起碼他是知道女孩肯定也有類似於[覺醒者]的能力,但是到底是不是系統攜帶者還有待考證。
餘正陽在窗邊來回張望,發現陳琳已經下樓離開朝對面的廣場走去。
終於不再掩飾,立馬翻過窗戶朝另一邊逃去。
先不說她活著回來自己要帶著兩個累贅不說,萬一她是扮豬吃虎呢?
等自己兩天後拿了藥,就給自己宰了。
本來餘正陽是沒有這些想法的,但是自從看到了陳琳肩膀上的數字之後,他的心跳就沒有緩下來過。
就在他剛要走出商務樓的時候,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撲面而來。
“咯咯,感覺到……能感覺到……”
“他就在附近,吞掉……”
“哇嘎嘎……全部吞掉……”
一道龐大的身軀在商務樓門口蠕動著,高達半層樓那般巨大。
身軀上掛滿了扭曲的感染者,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。
李長嘯的身體時而扭曲,時而顫抖,宛如一座巨大的移動山峰,在商務樓前來回徘徊。